55、画卷(1 / 2)

替身他上位了 义楚 4684 字 4个月前

“沈大夫”

“沈大夫又来了”

朱雀街口的胡同里, 一早就人流如潮。沈清云刚走进去,四周就传来打招呼声。

“沈大夫今日又来给张瞎子看病。”

卖糖画的青年见她走过来,老早就冲着她笑“张瞎子一早就在等着您了。”

张盛是老来子,他爹四十多才有的他。这附近的人张瞎子叫了几十年, 后来他爹走后, 也没人改口, 又接着叫他张瞎子。

张盛说这附近的人吃他吃他家豆花吃了几十年了, 不能歇摊。沈清云便直接到他摊上来给他看诊。

一日三回, 早上过去将熬好的药换上,诊脉记录。敷在眼上的药一个时辰换一回,直到晚上, 重新再把脉看诊。

这样一来一回需要四个多时辰, 从早起到晚上回去, 差不多就是一天。

沈清云便不回云水间了, 拿了医书就坐在枣树下的石凳上看。来这六七日,四周的人都认识她, 谁有个小病小灾的都来找她把脉。

这位沈公子人瞧着冷冰冰的, 但要是找她都会帮忙。

张盛听见她来了立马站起来,他身侧站着的妻子,双手在身上擦了擦, 面上带着些不安“沈大夫您来了。”

沈清云点了点头,两夫妻都是老实人, 张盛眼睛看不见, 而他的妻子右侧裤管从大腿往下都是空荡荡的。

直接没了一条腿。

沈清云对她那双腿无能为力, 但张盛的眼睛她却一定要治好。将决明子,苍木等药包换上,她把完脉又强调“会有些痛, 但不能拆。”

“不敢拆,不敢拆。”两夫妻立马摆手。

张盛的眼睛瞎了五六年了,等面前一片漆黑的时候他才察觉眼睛有多重要。

本以为这辈子就是这样过去,却没想到还有希望把眼睛治好。

这几日就跟做梦一样,他哪里敢不听话。

沈清云换了药,与每日一样坐在石凳上看医书。张盛的妻子悄悄捧了两碗豆脑花上来,她瘸了腿走路也不利索,放下碗就走,也不敢看她。

除了治病这位沈大夫也不多说一句话,只每日要两碗豆花儿。却只喝一碗,另外一碗就放在那儿看着,也不喝。

张盛看不见,她却是瞧的清的。

这位沈大夫衣着再简单,可浑身的气质却是掩盖不住。光是坐在那儿就跟她们有着天壤之别。

她不敢多瞧,放下碗就继续卖豆花儿去了。

沈清云自然的接过其中一碗,又将另外一碗放在对面。

她低头的时候,不知晓对面有人正看着她。

一辆藏青色的马车停在榕树下,赵禄偏头往身后看了眼。姜玉堂坐在马车里,眼神正看着前方。

朱雀桥下的胡同里,居然还有这么个地方。他自小在京都长大,却是头一次来。

来来往往人如潮涌,烟火之气下前方的那人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姜玉堂的眼神落在沈清云身上,神色有些灰暗。

他也不知道为何一大早天还没亮就过来了,然后眼睁睁的等着沈清云出门,又鬼使神差的一路跟她走到这儿。

赵禄那惊讶又差异的眼神他是瞧的清楚的,只忍着没发火。分明他答应了赵家,祖母这几日已经在相看媒人了,只等着上门去提亲。

可看着前方那背影,姜玉堂却又没舍得走。

目光落在她身上,只觉得才十来日不见,便消瘦了许多。入冬之后,天冷的厉害,她却坐在外面吃东西。

他见过沈清云吃东西的样子,小心翼翼的,很乖。她不怎么挑食,给什么吃什么那种。

但吃东西的时候又很慢,很小心。

之前他住在墨荷园那段时日,每日里闹的都很晚,翌日一早她便连着床榻都下不来。

他怕她饿死了,每日早上都拉她起来吃早膳。

沈清云迷迷糊糊的,有时候腿都在颤。双手捧着他给的八宝甜汤,一脸的委屈。

她瞧着就不想喝,却又不敢说。脸皱成了个包子,低头小口小口的吹气。

这个时候,他便喜欢故意吓她。说时间来不及了,让她喝快些。

这个时候她便一脸的烦躁,抬起头来撇了他一眼。巴掌大的俩脸上还带着昨日晚上的春潮,浑身上下都透着他的气息,看他的眼神却是面无表情,冷冷的回他“烫。”

姜玉堂最是喜欢她这个样子,揉着她的脸舍不得走。只觉得她像只猫,娇气又嫌烫。

后来,这只猫走了,胆大包天,私下跑的不见踪影。

姜玉堂面无表情,随手放下了撩起来的车帘“回去。”

暮色西沉,冬日里天黑的比往常要晚。

沈清云等给张盛把完脉之后才回来,她赶回水云间的时候的每日在门口迎她的那小孩今日却不在。

小孩知晓她这个时候会回来,往常一早便在门口等她。沈清云觉得有些奇怪,却没多想。

等上了楼,推开门,瞧见屋子里的人后,直接愣在原地。

屋内,姜玉堂坐在书案后,面无表情的一张脸对上她那明显惊讶的眼神。

他仔仔细细的看了许久,确定那双眼睛里只有惊讶后,眼眸中的狠厉越发深了些。

“进来”

他抬起手,反手倒扣在桌面上敲了敲“几日不见,就忘了我是谁不成”

沈清云的目光从他脸上挪来,她低头,反手关上门 “你怎么来了”

她放下手中的药箱,故意站在离他很远的圈椅旁。

一边的千金看见她,炸起的尾巴也平缓了。从高高的烛台跳下来边撒娇边凑到她身边喵喵叫。

姜玉堂咬着牙,只觉得牙齿都要被咬碎了。那猫瞧见他跟见了鬼一样,跳到烛台上就没下来过。

而沈清云看着他,眼神里也是冰冰冷冷。

一人一猫就这么看着他。这番模样,倒像是他是个外人者,目光之间都是防备。

姜玉堂深吸一口气,只觉得脑袋疼,他咬着后牙槽声音恶狠狠地“你去哪里了,这么晚才回来。”

出了侯府就不懂规矩了,出去之后都不知道归家。

姜玉堂看着面前的人,他等的她天都要黑了。恨不得派人去将沈清云给抓回来。

“姜世子。”沈清云抱着千金,问他“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她之前就说过了,两人好聚好散,这么长时日不见,她本以为再也见不到他。

“怎么,没事就不能找你”姜玉堂从书案后起身,靠的她近了些。